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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魔女与深夜异闻

第二十四章 魔女与深夜异闻

是夜,梅勒躺在柔软的床垫上迟迟无法入睡。她翻来覆去,将裹在身上的天鹅绒被子搅得有些凌乱,留下了道道折痕。

“怎么了,看你好像睡不着。”她的动静引起了睡在沙发上的博尔克的注意。

梅勒爬起身来,盯着博尔克欲言又止。她用指尖绕着自己散开的红发,盘算着是否要跟博尔克说明自己的顾虑,毕竟女伯爵今天有些表现还是比较奇怪的。只是仅凭摸指甲和低于常人的体温这两点显然不足以说服博尔克。

考虑再三,梅勒放弃了在这个时候跟博尔克说出自己的担忧。她摇了摇头:“只是觉得有些闷热,我出去走走。”随后她翻身下床,披上外衣。

博尔克一面拨开身上的毯子,一面问道:“要我跟你一起去吗?”

“不用了,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。”梅勒努着嘴拒绝了他的提议,向他摆了摆手以后离开了房间。

此刻,走廊内依然点着许多的油灯,在橙黄色的灯光映照下走廊恍若白昼。梅勒细细打量起了两侧装饰的壁画,这些画中除了贵族们常见的各种先代故事画像,还多了很多极为生动的人像。她们形容姣好,或躺或坐,身上都穿着白天梅勒看到的那件绣金绛紫长裙,只是多了围在胸前的红色丝绸。

不知是不是错觉,梅勒总觉得那些人像画中的眼睛此刻都在盯着她。她赶忙闭上眼睛后等待片刻重新睁开,才感觉这种被窥视感消失了。

怎么回事,是我多虑吗?梅勒在心里嘀咕着。不过这些精美的画像也激起了她继续探索女伯爵宅邸的好奇心。于是,她陆陆续续将客房一层逛了个遍,有些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通往女伯爵卧室那一层的台阶。

这一层走廊的布置大体上跟客房一致,不过多了些梅勒没有见过的鲜花。这些鲜花以精巧的插花手艺插在花瓶中,安置在走廊的几个位置。绽放的花朵散发着有些甜腻的花香,让梅勒的鼻子有些发痒,她忍不住上前触摸着这些花,却无法在脑海中找到与之对应的品种。

真是稀奇,估计是什么特殊品种。梅勒一边把玩着花瓣,一边猜想到。

就这样她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布置,一边向着走廊深处走去,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。和之前在群岩领不同,梅勒并不熟悉女伯爵宅邸内的分布情况,刚刚全凭着兴头四处乱转,难免迷失了方向。正当她努力寻找返程的路时,隐约听到了有些奇怪的声音。

梅勒轻手轻脚地靠近那个发出声音的房间,在确认四周无人之后,将耳朵附在房门上。她渐渐听清了的声音的来源,似乎是个女子。此刻,声音的主人似乎正在哭泣。但很奇怪的是,梅勒分明从这种哭泣中感受到痛苦和愉悦交织在一起。

“.…..不要……”

“.…..不行,太,太舒服了……”

房门的声音忽高忽低得持续了一会,突然,这声音的主人发出了有些高亢的鸣叫,像是要把所有情感迸发出来一样。

“.…..伯爵大人!”

她这一下音调的变化,让梅勒对她的身份有了些猜想。如果梅勒没记错的话,白天的时候那个叫米娅的侍女长的声音就和现在这个声音很像。至于对方现在正在做的事,梅勒大概也猜出来了。她的脸上腾得升起两团红晕,赶忙把耳朵从门上撤开。

啊,好想把这段回忆在脑子里删了。梅勒捂着脸,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,但脸上仍然还有一丝红晕留存着。对于这方面的知识,她并不是一张白纸,毕竟魔女集会在教育方面还是挺全面的。只是,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课堂外遇到这种事情。

算了,先回去吧。梅勒打定主意,开始摸索着回到房间的路线。

不知走了多久,当梅勒在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差一点撞进了一个丰满的怀抱。她急忙后退,抬头道歉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然后她就愣住了。

“啊,你是今天那位学者吧。怎么,是睡不着吗?”女伯爵提着油灯,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,她散开着一头金发,身上穿着丝绸睡衣,比起白天多了几分妩媚。

“伯爵大人,在下冒犯了。就像您说的,有些闷热睡不着,所以我想出来转转”梅勒赶忙借坡下驴。

“啊,果然如此,”女伯爵对此感慨道。随后,她向梅勒伸出手,建议道:“既然都睡不着的话,那我们一起到会客室坐坐吧?”

梅勒本想着拒绝,但在女伯爵那淡红色的瞳孔注视下有些动摇,便答应了。女伯爵脸上的笑容更甚,她抓过梅勒的手牵着她走向了会客室。等到两人在会客室坐好以后,她摇了摇铃铛,一名侍女进来帮二人斟上小杯红酒,便退出门外。

“恩——”女伯爵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红酒,发出了惬意的感叹。然后她注意到梅勒没有去拿身前的酒杯。

“这是维尔纽斯的特产‘仲夏玫瑰’,虽然知名度不如波兰多红酒,但我个人很喜欢,每次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来一杯。你不试试吗?”女伯爵摇晃着红酒杯,脸上有些不明意味的笑容。

“其实我不怎么会喝酒的。”梅勒有些想拒绝,她的酒量并不好,而且这会博尔克没在她身边。

“试一下吧。”女伯爵再次建议道,她微红的眼眸藏在酒杯之后注视着梅勒。

“这……”梅勒本想再一次拒绝,但她听出了女伯爵话语里不容拒绝的意味,便只好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。说来这红酒确实不俗,入口之后并没有酒精的刺激感,反而洋溢着葡萄、柠檬和肉桂的芬芳。原本只是想小抿一口的梅勒,一不注意就多喝了几口。

“哈哈哈,怎么样,我就说这酒很好吧?”女伯爵看着梅勒的举动,显得有些开心。然后她向梅勒抛出了问题:“对了,今天下午太匆忙,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
“梅勒,梅勒·克莱门,”梅勒本来想着糊弄一下,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全名都告知了女伯爵。

“喔,克莱门这个姓氏我好像有听人提过。”女伯爵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酒杯。

梅勒心里一咯噔,难道这女伯爵……

不过下一刻女伯爵的表现又让梅勒悬起来的心放了下去,她摇摇头:“哎呀,时间过去太久,记不清了。”不过她马上又换了一种语调,有些尊敬地说:“听我手底下的人说,你还会炼制这么少见的抗毒药剂,也难怪你这么年轻能成为学者了,真了不起。”

“您过奖了。”梅勒对她的夸奖表示感谢。

女伯爵又接着问了她关于之前在黑森林的遭遇,对此梅勒感到有些奇怪,因为之前那名军官已经基本将事实汇报清楚了。但是在对方热情希冀的眼神下,她便又再讲述了一遍,这次她还提到了她和博尔克两人单独穿越黑森林的经过。

当她讲完之后,女伯爵不禁为他们的旅程拍手叫好。

“你们二位的合作真是完美无缺。”女伯爵感叹着。她倏然起身,将酒杯放在桌面上,紧挨着梅勒坐下。“像你这样的女孩,聪明又有能力,哎呀,我真是太喜欢你了。”女伯爵有些激动地牵起梅勒的手,这次梅勒并没有感受到冰凉的感觉,只是那种柔软的触感依旧如故。

“我们要不结为姐妹如何,来吧,快叫我姐姐。”女伯爵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,婉转悦耳地提醒着梅勒她现在的状态。

“这……”梅勒手上微微用力,却发现没能挣开对方的手掌。

“乖,我的好妹妹,叫我姐姐吧。”女伯爵似乎没有感受到梅勒细微的反抗,依然兴致勃勃地呢喃着,声音中透着些不可抗拒的诱惑。

在这如梦的呢喃之下,梅勒有些动摇了,她舔了舔嘴唇,小声地喊道:“姐——”

然而这第二个姐字没能喊出口,梅勒便觉得胸口有些刺痛,赶忙抽出手捂住。她这举动让女伯爵有些惊讶,眼中一闪而过有些复杂的颜色。

“不,不好意思,伯爵大人。”梅勒深呼一口气,从胸口的刺痛中缓了过来。她的语气不再像刚刚一样温吞,多了些许果断。

女伯爵听到她在称呼上的改变,脸上的亲近少了几分,只是还有些关切:“没事吧,要不我让医生帮你看看?”

“不用了,我房间里有药,我回去吃下就好,老毛病了。”梅勒带着歉意说道。

“那既然这样,我就让人带你回房间吧。”女伯爵点点头,她摇了摇铃铛,将侍女叫了进来,“带这位小姐回房间,记得给她拿点清水。”

“是,伯爵大人。”

“那我就先告退了,晚安,伯爵大人。”梅勒向女伯爵点头致意。

女伯爵点点头,起身和她握了下手,便目送着她离开了。

此时,跟随着侍女离开的梅勒心里却并不平静,因为在和女伯爵的最后一次握手时,那种冰冷的感觉又再一次出现了。

有意思,看来这位女伯爵还真不是省油的灯。梅勒对自己今晚的收获有些哭笑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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